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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三”事件后,鄧小平寫信揭發(fā)林彪的五個問題
鄧小平在給毛澤東的這封信中,從歷史到現(xiàn)實,一共揭發(fā)、批判了林彪五個問題:
第一,“一次是在長征時……搞秘密串聯(lián)”。
那是在1935年遵義會議以后,毛澤東剛剛在遵義會議上被確立了在中共中央的領(lǐng)導地位,“左”傾教條主義的代表人物博古和共產(chǎn)國際派來的軍事顧問李德被取消了最高軍事指揮權(quán)。毛澤東被重新恢復(fù)了對紅軍的統(tǒng)率權(quán)和軍事指揮權(quán)。此時,中共中央和中央紅軍還處在敵人的重兵包圍之中,為了盡快擺脫敵人,爭取主動,跳出敵人四面圍、追、堵、截的圈子,毛澤東指揮紅軍采取了“大踏步的前進”和“大踏步的后退”的作戰(zhàn)方法,四渡赤水,力爭在“運動”中擺脫敵人和消滅敵人。這就難免要多走一些路。然而,就在這關(guān)系到中國革命前途命運、關(guān)系到中共中央和紅軍安危的關(guān)鍵時刻,當時任紅一軍團軍團長的林彪?yún)s跳出來反對毛澤東的領(lǐng)導。
對于這段歷史,當時擔任紅一軍團政治委員的聶榮臻是歷史見證人。他后來作了如下回憶:
四渡赤水以后到會理期間,在中央紅軍領(lǐng)導層中,泛起一股小小的風潮,算是遵義會議后一股小小的余波。遵義會議以后,教條宗派主義者并不服氣,暗中還有不少活動。忽然流傳說毛澤東同志指揮也不行了,要求撤換領(lǐng)導。林彪就是起來帶頭倡議的一個。
本來,我們在遵義會議以后打了不少勝仗,部隊機動多了。但也不可能每戰(zhàn)必勝,軍事上哪有盡如人意的事情。為了隱蔽自己的意圖和調(diào)動敵人,更重要的是為了甩掉敵人,不可能不多跑一點路。有時敵變我變,事后看起來很可能是跑了一點冤枉路,這也難免。但林彪一再埋怨說我們走的盡是“弓背路”,應(yīng)該走弓弦,走捷徑。還說:“這樣會把部隊拖垮的,像他這樣領(lǐng)導指揮還行?!”我說:“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們好比落在了敵人的口袋里,如果不聲東擊西,高度機動,如何出得來?!”在會理休整時,林彪忽然跳出來,給彭德懷同志打電話,他煽動彭德懷同志說:“現(xiàn)在的領(lǐng)導不成了,你出來指揮吧!再這樣下去,就要失敗。我們服從你領(lǐng)導,你下命令,我們跟你走。”他打電話時,我在旁邊,左權(quán)、羅瑞卿、朱瑞同志也在旁邊。他的要求被彭德懷同志回絕了。我嚴肅地批評林彪說:“你是什么地位?你怎么可以指定總司令,撤換統(tǒng)帥?我們的軍隊是黨的軍隊,不是個人的軍隊。誰要造反,辦不到!”我警告他說:“如果你擅自下令部隊行動,我也可以以政治委員的名義下指令給部隊不執(zhí)行。”林彪不肯聽我的話,他又寫了一封信給中央三人小組,說是要求朱毛下臺,主要的自然是要毛澤東同志下臺。他還要求我在信上簽個名,被我嚴詞拒絕了。我對他說:“革命到了這樣緊急關(guān)頭,你不要毛主席領(lǐng)導,誰來領(lǐng)導?你剛參加了遵義會議,你現(xiàn)在又來反對遵義會議。你這個態(tài)度是不對的。先不講別的,僅就這一點,你也是違反紀律的,況且你跟毛主席最久。過去在中央蘇區(qū),在毛主席領(lǐng)導下,敵人幾次‘圍剿’都粉碎了,打了很多勝仗。你過去保存了一個小本子又一個小本子,總是一說就把本上的統(tǒng)計數(shù)字翻出來,說你繳的槍最多了?,F(xiàn)在,你應(yīng)該相信毛主席,只有毛主席才能挽救危局?,F(xiàn)在,你要我在你寫的信上簽字,我不僅不簽,我還反對你簽字上送。我今天沒有把你說服了,你可以上送,但你自己負責。”最后,他單獨簽字上送了。
1935年5月12日,毛澤東同志在會理城郊外一個名叫鐵廠的地方親自主持召開了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除了政治局委員以外,彭德懷、楊尚昆同志還有我和林彪?yún)⒓恿诉@個會議。會上,毛澤東同志對林彪的反黨活動進行了嚴厲的批判。對林彪所謂“走了弓背”的謬論,進行了駁斥。他對林彪說:你是個娃娃,你懂得什么!?
第二,“再一次是抗美援朝……,他又出面反對主席的極端重要的政治決策,并且拒絕到朝鮮作戰(zhàn)”。
此事發(fā)生在1950年。當時,新中國剛剛建立,1950年6月爆發(fā)了朝鮮戰(zhàn)爭。最初階段,朝鮮人民軍在與敵軍作戰(zhàn)中進展順利,解放了大片國土,并向大丘、釜山一帶進軍。正在這時候,美軍于9月15日在仁川登陸,將朝鮮人民軍攔腰截為兩段,并大舉北進,使朝鮮戰(zhàn)場局勢陡然轉(zhuǎn)折。面對強敵,朝鮮勞動黨和朝鮮政府請求中國共產(chǎn)黨和中國政府派兵支援。據(jù)當時擔任中國人民解放軍代總參謀長的聶榮臻回憶:中國軍隊是否參戰(zhàn)?“當時在我們黨內(nèi)也是有不同意見的。主要是有些同志認為,我們打了這么多年仗,迫切需要休養(yǎng)生息,建國才一年,困難重重,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最好不打這一仗。
對于打不打的問題,毛澤東同志也是左思右想,想了很久。那時部隊已經(jīng)開到鴨綠江邊,鄧華同志的先遣隊已經(jīng)做好過江的準備,毛澤東同志又讓我給鄧華發(fā)電報,讓他慢一點,再停一下,還要再三斟酌斟酌,最后才下了決心。毛澤東同志對這件事確實是思之再三,煞費心血的。不是毛澤東同志好戰(zhàn),問題是美國已經(jīng)打到我們的國境線上了,不打怎么辦?!就這樣,我們定下來要打。決策一定,就要全力以赴,必須爭取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9月30日,周恩來總理向全世界宣布:“中國人民決不能容忍外國的侵略,也不能聽任帝國主義者對自己的鄰人肆行侵略而置之不理。”周恩來總理還通過印度駐華大使,請印度政府轉(zhuǎn)達中國對美國政府的警告:如果美軍越過“三八線”,中國就將出兵援助朝鮮。但美軍不顧中國的警告,于10月2日凌晨,大舉越過了“三八線”。當天,中共中央和毛澤東發(fā)出指示:決定用志愿軍名義派一部分軍隊至朝鮮境內(nèi)同美國及其走狗李承晚的軍隊作戰(zhàn),援助朝鮮同志。毛澤東提出了“抗美援朝,保家衛(wèi)國”的口號,把國際主義和愛國主義統(tǒng)一起來了。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在中央開會討論抗美援朝問題時,林彪?yún)s以種種理由反對出兵朝鮮。中共中央作出抗美援朝的決策后,因為考慮到解放戰(zhàn)爭時期林彪在東北時間比較長,東北的氣候與朝鮮接近,有利于熟悉朝鮮的自然環(huán)境;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野戰(zhàn)軍的部隊曾長期在東北的冰天雪地中作戰(zhàn),比較能適應(yīng)朝鮮冬季的嚴寒,預(yù)定派往朝鮮作戰(zhàn)的中國人民志愿軍部隊中,第四野戰(zhàn)軍的部隊占的比重較大,其中38軍等部隊都是四野在東北戰(zhàn)場上屢建戰(zhàn)功的主力部隊;當然,也考慮到林彪有長期的指揮大兵團作戰(zhàn)的豐富經(jīng)驗。所以,毛澤東最初決定讓林彪擔任中國人民志愿軍司令員,率部開赴朝鮮,指揮作戰(zhàn)??墒橇直?yún)s托詞有病,硬是不肯去。聶榮臻回憶說:“奇怪得很,過去我們在一起共事,還沒有看到他怕死到這個程度。”林彪此舉,使毛澤東很不滿意。后來,毛澤東決定調(diào)彭德懷任中國人民志愿軍司令員兼政治委員,率兵赴朝鮮作戰(zhàn)。當時彭德懷正在西北,擔任中共中央西北局第一書記、西北軍政委員會主席、西北軍區(qū)司令員,日常工作極為繁重。中央電令立即赴京,他還以為是研究經(jīng)濟建設(shè),連衣服都沒換,立即乘飛機于10月4日飛往北京。第二天參加了在中南海召開的中央政治局會議。中央決定由他赴朝鮮指揮中國人民志愿軍,他表示堅決執(zhí)行命令,沒有絲毫的推諉,與林彪的畏懼不前形成一個鮮明的對照。連林彪也不得不酸溜溜地說:“看來你還不服老喲!”
日后,林彪自己對別人談起拒絕赴朝鮮指揮中國人民志愿軍作戰(zhàn)一事時,曾暗示說,他拒絕在抗美援朝戰(zhàn)爭中擔任中國人民志愿軍司令員,乃是因為既對美軍不夠了解,也對朝鮮的作戰(zhàn)環(huán)境感到生疏,覺得沒有打勝仗的把握。
第三,“對劉(伯承)的批評不是與人為善的”。
此事指1958年發(fā)生在軍隊的“反教條主義斗爭”。
“反教條主義”問題,實事求是地講,并不是由林彪引發(fā)的。但林彪在其中推波助瀾,煽風點火,起了一定的作用。
1958年軍委擴大會議的原定議題是檢查軍委和各總部對軍隊工作的領(lǐng)導。但是,由于種種原因,會議開始后,卻把原來意義上克服思想上、工作上缺點的反“教條主義”,變成了一場所謂嚴重的“路線斗爭”。把斗爭的矛頭指向一大批在軍隊建設(shè)上堅持“正規(guī)化”、“現(xiàn)代化”建設(shè),并為此而做出了巨大貢獻的高級將帥劉伯承、葉劍英、粟裕、蕭克、宋時輪、陳伯鈞、李達等同志。把斗爭的重點對著不謀私利,不戀權(quán)力,一心一意從事軍隊高級干部教育工作的原解放軍南京軍事學院院長兼政治委員劉伯承;對著統(tǒng)一領(lǐng)導全軍的軍事訓練和院校工作為提高全軍的軍政素質(zhì)做出了極大貢獻的解放軍訓練總監(jiān)部。長期以來小病大養(yǎng)、不干工作的林彪,在反“教條主義”中卻抓住機會,打擊別人,抬高自己,肆意整人,無限上綱。會議一開始,林彪就無中生有,胡說什么:“有人一提起學習就想到外國,專學外國的東西,以為只有外國的東西才是好的。這就是迷信,一定要打破迷信觀點。”“不要一談到外國的東西就津津有味,把本國的東西看作是‘土包子’。”“我們的經(jīng)驗很豐富,不能把黃金當黃土甩掉了。”他還聳人聽聞地說:“有的單位不把毛主席軍事著作作為軍事基本教材,只作為參考材料,是不對的。有的單位連參考也沒有列上,就更不應(yīng)該。”林彪所提出的這些問題,實際上并不存在,他這樣說的目的,是不點名地攻擊軍事學院和訓練總監(jiān)部,攻擊主持這兩個單位工作的劉伯承和葉劍英。
“反教條主義”的結(jié)果,是從根本上否定了南京軍事學院自建院以來的工作,徹底否定了劉伯承自擔任軍事學院院長兼政治委員和擔任訓練總監(jiān)部部長以來辛勤工作、嘔心瀝血,對提高人民軍隊軍政素質(zhì),加強人民軍隊“正規(guī)化”、“現(xiàn)代化”建設(shè)方面所做出的重大貢獻。忠心耿耿、為黨為國的劉伯承在“反教條主義”中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而新中國建國后拒絕赴朝鮮參戰(zhàn),長期“養(yǎng)病”的林彪,卻因為“反教條主義”有功等原因,在中共八屆五中全會上被增選為中共中央副主席。
第四,“羅榮桓同志曾指出,林在宣傳毛澤東思想中,只強調(diào)老三篇,是把毛澤東思想庸俗化,林彪非常不高興,從此對羅的關(guān)系很壞”。
此事是指在如何宣傳毛澤東思想問題上,羅榮桓與林彪的一場原則性斗爭。
林彪與羅榮桓,本是紅軍時期、抗戰(zhàn)時期、解放戰(zhàn)爭時期的老戰(zhàn)友。紅軍時期,林彪任紅四軍軍長的時候,羅榮桓任紅四軍政治委員,從這時起,簽發(fā)文件、下達命令,即常以“林羅”署名。提起“林羅”,人們便知是指紅四軍。林彪任紅一軍團軍團長時,羅榮桓任紅一軍團政治部主任。抗戰(zhàn)時期,林彪任八路軍一一五師師長,羅榮桓任一一五師政治部主任。平型關(guān)大捷后,林彪負傷,先后到延安、蘇聯(lián)養(yǎng)傷、治病,羅榮桓任師政治委員(以后兼代理師長),率部進入山東,開辟了山東抗日民主根據(jù)地。解放戰(zhàn)爭時期,林彪先后任東北民主聯(lián)軍總司令、東北野戰(zhàn)軍司令員、第四野戰(zhàn)軍司令員,羅榮桓則分別任副政治委員、政治委員、第一政治委員。新中國建立后,林彪“養(yǎng)病”,羅榮桓擔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總政治部主任兼總干部部部長。后因身體不好,辭去了這兩項職務(wù)。1959年林彪出任國防部長,主持中央軍委工作后,中央又讓羅榮桓再次擔任總政治部主任。
平時,林彪性格內(nèi)向,陰鷙,沉默寡言,勁氣內(nèi)斂,含而不露,城府很深。羅榮桓性格溫和,待人和氣,處事大度,以誠待人,顧全大局。二人剛?cè)嵯酀诟锩鼞?zhàn)爭年代基本上配合得很好。除了遼沈戰(zhàn)役中在南下北寧線、攻打錦州問題上發(fā)生過一次爭論外,基本沒有出現(xiàn)過其他大的紛爭。
但是,林彪主持中央軍委工作后,為了搶占“高舉”、“緊跟”的制高點,在如何學習、宣傳毛澤東思想問題上提出了一系列庸俗化、實用主義的提法。例如,林彪提出,學習毛澤東著作只要學好“老三篇”就行了,提倡“走捷徑”、“背警句”、“帶著問題學”、“立竿見影”等等。羅榮桓作為全軍政治工作的主要負責人,與林彪進行了堅決的斗爭。20世紀60年代的一天,中央軍委召開常委會議,當討論《合成軍隊戰(zhàn)斗條例概則》時,討論稿中有林彪關(guān)于“帶著問題學”的一段話。羅榮桓當即指出:“‘帶著問題’學毛選,這句話要考慮,這句話有毛病。”林彪聽了,很不高興地說:“那你說應(yīng)該怎么學呢?”羅榮桓說:“應(yīng)當是學習毛主席著作的精神實質(zhì)。‘帶著問題學’,這句話改掉為好。”林彪等了一會兒,見沒人支持他的觀點,只好同意去掉。羅榮桓接著說:“學習毛主席著作,一定要從根本上學,融會貫通。要學習立場、觀點、方法,緊密聯(lián)系實際……”“好吧,散會!”林彪不等羅榮桓講完,便迎頭打斷,宣布散會,接著拂袖而去。
羅榮桓盡管為人大度,但在重大原則問題上是堅持原則、寸步不讓的。于是,他把與林彪的爭論報告給了中央總書記鄧小平。鄧小平聽了羅榮桓的匯報,感到這是個大問題,便在中共中央書記處會議上讓大家討論。大家一致贊成羅榮桓的意見。1975年9月,鄧小平在農(nóng)村工作座談會上談到此事時說:“林彪把毛澤東思想庸俗化的那套做法,羅榮桓同志首先表示不同意,說學習毛主席著作要學精神實質(zhì)。當時書記處討論,贊成羅榮桓同志這個意見。”1977年5月,鄧小平又提起這件事說:“‘兩個凡是’不行。”“毛澤東思想是個思想體系。我和羅榮桓同志曾經(jīng)同林彪作過斗爭,批評他把毛澤東思想庸俗化,而不是把毛澤東思想當作體系來看待。我們要高舉旗幟,就是要學習和運用這個思想體系。”
當年,由于羅榮桓在一系列原則問題上同林彪進行了堅決斗爭,所以,林彪懷恨在心,經(jīng)常在背后制造流言蜚語攻擊羅榮桓,“對羅的關(guān)系很壞”,并在一次別人提到“林、羅”時,恨恨地說:“什么林、羅,林、羅要分開,林、羅從來不是一起的。”
第五,“至于對賀龍的關(guān)系,大家是知道的”。
賀龍為人直爽、熱情,林彪對人陰鷙、猜忌,兩人在性格上正好相反。但這只是次要問題。主要的問題是,林彪自1959年出任國防部長、主持中央軍委工作后,仍經(jīng)常“養(yǎng)病”,不能正常工作,給軍隊工作帶來諸多不便。毛澤東經(jīng)過再三考慮以后,于1963年在一次中央政治局會議上提議:林彪身體不好,由賀龍主持中央軍委工作。大家一致同意。
從此,賀龍作為中央軍委第二副主席,開始主持中央軍委工作。他與中央軍委秘書長、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羅瑞卿一起,發(fā)揮集體智慧,齊心協(xié)力,很快使軍隊建設(shè)呈現(xiàn)出一派熱氣騰騰的嶄新面貌。1964年,全軍掀起了大規(guī)模的群眾性練兵高潮,成效極大,有力地提高了部隊的戰(zhàn)斗力。從4月中旬到5月中旬,賀龍代表中央軍委,連續(xù)三次觀看了部隊的軍事表演,并作了重要指示,對部隊鼓舞很大。6月15、16日兩天,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董必武、鄧小平等黨和國家領(lǐng)導人,由賀龍等同志陪同,親臨北京西郊射擊場檢閱部隊軍事訓練成績。觀看了部隊和民兵的表演后,毛澤東問賀龍:有夜間的嗎?賀龍說:現(xiàn)在每個團都有“夜老虎連”,晚上就看“夜老虎連”的表演。毛澤東聽了點點頭,高興地說:好,就是要搞夜戰(zhàn),搞近戰(zhàn),訓練部隊晚上行軍,晚上打仗。
但是,賀龍為黨為人民為軍隊建設(shè)做出的巨大貢獻,招致了陰謀篡黨奪權(quán)的林彪的極大忌恨和仇視。他先是誣蔑賀龍狠抓軍事訓練是“單純軍事觀點”、“不突出政治”,全盤否定1964年全軍的群眾性練兵運動。接著在1965年年底的上海會議上,以“反對突出政治”等罪名,打倒了協(xié)助賀龍抓軍隊工作和軍事訓練的羅瑞卿。然后,又在“文化大革命”中誣蔑賀龍是“大軍閥”、“大土匪”、“三反分子”、“要搞二月兵變”,欲把賀龍徹底打倒,置于死地而后快。
1966年8月,“文化大革命”剛剛爆發(fā),林彪就一手炮制了“八·二五”事件,處心積慮地把矛頭指向賀龍。林彪集團捏造事實,把一些曾與賀龍共過事的干部抓起來,誣陷為“反黨分子”,逼他們“揭發(fā)”賀龍。林彪還惡毒地對吳法憲說:“賀龍到處插手,總參、海軍、空軍、政治學院都插了手。”“空軍是一塊肥肉,誰都想吃”,賀龍要派人“奪你的權(quán)”,“你要警惕和防備”。不久,吳法憲就向毛澤東寫信,說空軍有一條以賀龍為代表的“反黨黑線”,賀龍是“黑線人物”,“要篡黨奪權(quán)”。9月14日,毛澤東在中南海與賀龍談話。毛澤東把吳法憲的信交給他看,笑著說:“我對你是了解的。我對你還是過去的三條:忠于黨、忠于人民,對敵斗爭狠,能聯(lián)系群眾。”賀龍看了信以后,問:“是不是找他們談?wù)?SPAN lang=EN-US>?”毛澤東說:“有什么好談的?”并風趣地說:“我當你的?;逝?。”但林彪仍不放過賀龍。9月的一天,林彪當面對賀龍說:“你的問題可大可小,今后要注意一個問題:支持誰,反對誰。”賀龍心底無私,朗聲答道:“我干的是共產(chǎn)黨,支持誰、反對誰,你還不知道?!”
與此同時,葉群親自找到當時的中央軍委辦公廳警衛(wèi)處處長,口述了一些所謂賀龍的材料,讓這位警衛(wèi)處長以自己名義給中央寫信揭發(fā),其主要內(nèi)容是:
一、“羅瑞卿家里的辦公桌,玻璃板底下壓著一張照片,其中有賀(龍)、薛明、羅(瑞卿)、郝治平四人合影,天天看,但沒有主席的照片。”
二、“我覺得賀(龍)與羅(瑞卿)、彭(真)、楊(尚昆)反黨分子來往很為密切。他們經(jīng)常密談”。“常去他家的人神態(tài)不正常”。
三、“賀(龍)本人自己房間里親自保管著一支精制進口的小手槍,夜間睡覺時常壓在自己的枕頭底下,外出帶上。不知為了什么?”
四、他對警衛(wèi)人員的教育不是以政治掛帥,而是業(yè)務(wù)掛帥。如教育人家如何將槍法練好,并要求每個警衛(wèi)人員要練得百發(fā)百中。
五、“聽說體委自動銷毀了120部電臺,此事甚為可疑。”
六、據(jù)說賀龍家曾經(jīng)“在電話上安裝過一個竊聽器”。
……
就是以上這些無中生有,捕風捉影,看了令人不禁啞然失笑的“材料”,林彪?yún)s把它看成打倒賀龍的“重磅炮彈”。當警衛(wèi)處處長按照葉群的口授寫好上報后,林彪立即下令打印,作為攻擊賀龍的“材料”,上報中央,廣為分發(fā)。
在林彪煽動的打倒賀龍的狂潮中,最荒唐的莫過于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二月兵變”了。這個無中生有的謠言出籠后,仿佛一下子長了翅膀,霎時間,“賀龍私自調(diào)動軍隊搞‘二月兵變’,在北京郊區(qū)修了碉堡”,“大炮安在什剎海,炮口對著中南海”等聳人聽聞的“謠言”一個接著一個從北京傳開,弄得京華大地幾乎無人不曉。
賀龍,就這樣被林彪用謠言、用誹謗、用陰謀擊倒了。最后,一生樂觀、性格豪爽的賀龍,在長期的監(jiān)禁中屈辱地辭別了世界。直到“九·一三”事件發(fā)生后,經(jīng)毛澤東提議,中共中央才為賀龍平反。粉碎“四人幫”以后,中共中央又正式發(fā)出為賀龍同志徹底平反的決定,恢復(fù)了元帥一世的英名。
鄧小平在江西寫給中共中央和毛澤東的信,通過中共江西省委送往北京。中共中央辦公廳收到后,轉(zhuǎn)給了毛澤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