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中國第一位女將軍婦好

旖月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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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蒹葭從風

       每次看到婦好的名字，心里總有種說不清的感覺。要說中國歷史上能率兵征戰(zhàn)的女將軍也不少，但對她，我的感覺總要獨特一些。因為相隔的年代太久遠？因為她的地位太特殊？歷史總是這樣，留下無數(shù)并非空白的空白，讓人去做無盡的遐思，永遠不能驗證。
按正規(guī)史料上的說法：婦好——商王武丁的妻子，是我國有文字記載的第一位文武雙全的女將軍。她的名字叫“好”，“婦”為親屬稱謂，她的廟號稱辛，即乙辛周祭卜辭中所稱的妣辛。銅器銘文中又稱“后母辛”。商王武丁時代商朝的武功達到最盛。武丁通過一連串戰(zhàn)爭將商朝的版圖擴大了數(shù)倍，而為武丁帶兵東征西討的大將正是他的王后。出土的大量甲骨卜辭表明,在武丁對周邊方國、部族的一系列戰(zhàn)爭中,婦好多次受命代商王征集兵員，屢任軍將征戰(zhàn)沙場。甲骨文中有關她的記載有200多條。她曾統(tǒng)兵1.3萬人攻羌方，俘獲大批羌人,成為武丁時一次征戰(zhàn)率兵最多的將領；著名將領沚?、侯告等常在其麾下。對巴方作戰(zhàn)中，率領沚?布陣設伏，斷巴方軍退路，待武丁自東面擊潰巴方軍，將其驅入伏地，予以殲滅。是為中國戰(zhàn)爭史上記載最早的伏擊戰(zhàn)。
在“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左傳·成公十三年》)的商代，婦好還經(jīng)常受命主持祭天、祭先祖、祭神泉等各類祭典，又任占卜之官，為武丁統(tǒng)治集團的重要成員。曾率兵鎮(zhèn)壓奴隸反抗斗爭。武丁的妻子兼女將除了婦好可能還有好幾個，有名字記載的還有一位婦邢（她的名字是左井右阝，這個字在字庫里找不到，但通邢，所以用邢代替了。）地位僅次于婦好，也曾多次率師遠征，同時為武丁管理農(nóng)業(yè)和內(nèi)政。她被封在井方，也就是今天的河北邢臺。
造成這樣現(xiàn)象的原因，大概是母系氏族文化的孑遺吧，婦好和婦邢很可能都是周邊母系氏族的首領或公主，商王和她們聯(lián)姻，從而結盟。想到這，突然想到商紂王時的妲己，她也是周邊邦國的公主，是不是也能上陣打仗？不知道，但按照《封神榜》的神化，是有些法術的?？傊?，我想說的是，在商代，女性貴族帶兵打仗應該比較普遍，中國正式對女性的輕視，始于周代。
商王對婦好，究竟敬畏的成分多些還是恩愛的成分多？她作為妻子的成分多還是作為御用戰(zhàn)將的成分多？她長得好看嗎？……這些已經(jīng)不得而知了。但婦好深受武丁寵幸，確實是不爭的事實——其實不應該用“寵幸”這個極有貶義傾向的詞。她在商王武丁眼里的地位是相當重要的和神圣的，出土的甲骨有許多是武丁為她祈禱平安的卜辭，殷殷虔誠，著實感人；還有就是今天安陽的婦好墓了，規(guī)模宏大、陪葬器物之精美讓人驚嘆，其中諸多藝術品都是絕世的。殷商人崇鬼祭天的意識強烈，她的工作性質（尤其作為神職人員）自然會帶給她神圣、不可冒犯的地位。商王對待她多少也是誠惶誠恐吧？值得注意的是婦好并不和武丁住在一起，而是經(jīng)常待在自己的封地里。這種現(xiàn)象在后來的中國歷史上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婦好早逝，只活了33歲，史書上說因為積勞成疾，也可能是戰(zhàn)爭中留下的暗傷復發(fā)，也可能染上了什么傳染病，總之，她死后武丁很懷念，還常常禱于廟堂。上古的人樸而無華，加上文字系統(tǒng)還沒有完善，是不會像后世那樣來一篇感人泣下的《洛神賦》之類以托哀思的，所以，心里到底有多痛后人是不會知道了。
我還看到這樣的記述： “武丁在位的五十九年，是商王朝的鼎盛時代。武丁先后立了三位王后，第一個是婦好。婦好是賢妻，又是勇將，深得武丁喜愛。后來婦好死了，武丁另立新王后。但武丁仍然思念婦好，對新王后百般冷落。而這個王后最后亦在憂抑中病故?！?處于高層地位的夫妻關系往往會不幸地化為政治伙伴關系，到今天都是如此，所以，我真希望他們是個例外。
婦好逝世后，武丁予以厚葬，并修筑享堂時時紀念。1976年發(fā)現(xiàn)的婦好墓是一座墓主人身份清楚、沒有失盜的王室墓葬。該墓共出土隨葬物品1928件，其中青銅器440多件，玉器590多件，骨器560多件。此外還有石器、象牙制品、陶器以及6000多枚貝殼。婦好墓出土的器物異常精美，如工藝精湛的小玉人、鑲嵌綠松石的象牙杯等。在出土的大量的青銅器中，有多件上面鑄有“婦好”的銘文。特別是一件帶有“婦好”銘文的武器“鉞”，這既象征著她領兵打仗又是至高無上的權力標志。
我是一直想去安陽的，不過至今還沒有機會。聽說現(xiàn)在安陽的殷墟博物館前有一座漢白玉的婦好雕像，據(jù)說是根據(jù)有關考古資料雕刻的。可有人開玩：雕塑家可能受了北歐神話的影響，婦好的頭盔和鎧甲都是明顯的北歐風格，看上去整個一個瓦爾哈麗女戰(zhàn)士的形象。還有更過分的人，信口就說古希臘的神話中的阿瑪宗女戰(zhàn)士是商朝人的后裔，理由是她們的的標準武器是和婦好墓出土的斧、鉞類似的大斧，并考證說阿瑪宗女戰(zhàn)士的傳說源自亞洲的女戰(zhàn)士部落……天，越說越玄了！




————————————作者留言：可能是因為時間的距離太長，婦好的故事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另外我最怕的是一提起她，中國最早的女將軍，大家就自然地類比起花木蘭。木蘭的故事婦孺皆知耳熟能詳，大家都會以為又是個關于巾幗英雄的重復而俗套的故事……事實上，婦好不是木蘭，二者有著本質的差別。木蘭是男權社會中女子奮爭的典型，故而為人們津津樂道至今。
婦好將軍（不要帶“女”字最好）同時是王后，是神職人員，國家至高無上的大祭司。在那個神話氣氛濃郁的上古時代，我們已經(jīng)無法想象我們的祖先，他們是怎樣虔誠而誠惶誠恐地敬天禮地，那三千多年前的璧和琮，早已暗淡了光澤。殷商人族出東夷，基本屬于炎帝集團，崇鬼敬天的殷商人眼中，婦好是神人之間溝通的橋梁。有著這樣自信和使命感的婦好將軍在神的旨意下四方征伐，又怎能戰(zhàn)無不勝？
我講這個故事，希望大家不要以為是為了介紹一位女中豪杰。雖然我努力從后世的典籍中仔細揣摩著相關的只言片語，懷著敬畏的心寫下上面那些文字，但還是無法全面想象那個離我們太過久遠的時代，無法想象我們的祖先是如何在蠻荒的華夏大地篳路藍縷地開山啟林、虔誠地繁衍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