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籟縈繞在家鄉(xiāng)的腦際：耿軍平散文集序言

好古居士

天籟，縈繞在家鄉(xiāng)的腦際

——讀耿軍平《生命之花》有感

秦 力

一

近年來雖然為不少人的書籍寫過序，但軍平的約請還是讓我誠惶誠恐，這是因為他的散文寫作成績遠在我之上，寫序其實是我一次系統(tǒng)學習的機會。

在彬縣師范學校，軍平比我晚一級。畢業(yè)后我保送到師專讀書，他回了永壽教書。從此為稻粱謀，天各一方，很少聯(lián)系。直到有一天讀到了他的一篇散文《香煙無極》，我對軍平才有所了解：我感到《香煙無極》是他最真實的記憶，是他獨有的人生體驗。他用眼睛俯瞰俗世，用腳步丈量現(xiàn)實，他的文筆老練，流暢，緊湊。樸實平實的言語搭建起了文字的堡壘，婉而多諷，寓意深刻。可見文字有了屬于軍平的氣質(zhì)。從此，我對軍平刮目相看。但是，我平生沒有吸過一口煙，也有過類似遭遇“小鬼”的經(jīng)歷，我對待“小鬼”沒有俯首，只有橫眉，在正義面前他們大多屈服，極個別頑冥不化的，我便去找“閻王”，由于現(xiàn)階段“閻王”們大多顧及名聲，都會束縛“小鬼”的。對于槐山糧站的“小鬼”,軍平買煙奉上，我若遇到此事一定會據(jù)理力爭，或者電話打到糧食廳長那里，讓他上下不得安寧。但是回頭想想，軍平買煙奉上自有買煙奉上的道理，豈不知至柔之水也能銷蝕至剛之劍，生命之花向陽能開，向陰也會開。人生之路，從長安能走到羅馬，從埃及也會走到羅馬。我和軍平性格各異，經(jīng)歷不同，但對為人、作文之道，惺惺相惜矣！

二

我們知道，散文是十分自由的文體，有寫人敘事、借景抒情、托物言志、論說思辨等多種寫法。但無論哪種寫法，正如古人所云：刪繁就簡三秋樹，領異標新二月花。散文都應該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或記敘真人真事，或激發(fā)心潮，或感悟人生，或記錄河山，都須立意新穎、別開生面，絲絲入扣，寫時代之精神，寫別人所沒有。今夜手捧《生命之花》拜讀73篇美文，感覺軍平二十年的散文寫作神聚形散，異香撲鼻，猶如古琴，抑或樹葉、春水、秋蟲、冬梅奏出的天籟之音，陶醉了你我。

忽然，那天籟之音裊裊飛升，縈繞在我的腦際，你的腦際，永壽的腦際，天地的腦際……

軍平的文章透露出質(zhì)樸和坦誠。他生于永壽農(nóng)家，鄉(xiāng)下教師出身，可是他對生活認真觀察，反復思考，融會于心，然后執(zhí)筆成文，數(shù)十年如一日堅持不懈，終于有了今天的成績。他的寫作，處處自然，不事造作， “永遠是現(xiàn)實生活真善美的衛(wèi)道士”（孫犁語）。軍平的散文，再現(xiàn)了作者的文化素養(yǎng)和人格品質(zhì)，作者的坦率真誠，為文的平易誠懇，在逆境中樂觀向上的精神，都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梢哉f，與軍平這樣的人做校友、做文友，你會更好地理解真善美．心靈會得到凈化。

《生命之花》里既有軍平人生的履痕，有對生活的思考，有對親情的展現(xiàn)，有對鄉(xiāng)情的懷戀。作者取材于身邊的人和事用清純的文筆，敘說著心中的愛憎，沒有嘩眾取寵，沒有虛張聲勢，自然樸實地表達心中集存的情愫。如今他把它們結(jié)集出版，讓人們再一次看到他的心靈歷程和精神世界。

《生命之花》帶著軍平體溫、心跳和血脈賁張，如《想起那片美麗的苜蓿地》《夫妻有緣》《紅紅的小火爐》這些靈智機敏的敘事，使我看到當代諸多散文普遍缺失的東西?，F(xiàn)代網(wǎng)絡的復制、粘貼使寫作“輕”到成為任何一個可以碼字者盤中的一道小菜的時候，軍平的這種讓自己的經(jīng)驗真實在場，使詞語的血肉自然在場的敘事文本，對于今天的寫作行為來說，真是難能可貴?？上驳氖牵谲娖降奈恼轮?，你不僅可以隨處感受到文字的瓷實與鮮活，更為可貴的是你可以從這些有著自然血肉的文字中讀到軍平對他的敘事對象本質(zhì)屬性的洞見。

《生命之花》字里行間的樸素文字，不失精彩的生活片段，充滿智慧的人生感悟，令人感慨，令人動容，令人深思。軍平的文筆雖不時尚，但絕不嘩眾取寵，絕不無病呻吟，一篇篇讀下去，字字句句滲透著生活的豐厚底蘊。那優(yōu)美樸實的語言、那激情似火的情愫、那寓意深刻的哲理、那歷盡風雨的情懷，宛如永壽的一樹槐花，在六十里頁梁迎風怒放，喚起我們心中澎湃的思緒……

《回憶父親》一篇，敘述平實，飽含真情，字里行間閃爍著父愛的光輝。記載了父親艱辛、勤勞、正直的一生，并從多角度寫出了父親的艱難辛苦，善良寬厚。給人的感覺，文短，情深?！肚锏近S土地》一篇，展現(xiàn)了秋天的明媚，燦爛，似乎有一顆顆透明的心，在秋陽中熱烈而明亮地燃燒著。文筆優(yōu)美，引人共鳴。《涇河人家》一篇，濃墨重彩抒發(fā)了對焦家河這個正在消亡的村莊深深的愛戀，尤其對沁人心脾的大水梨情有獨鐘。在金秋季節(jié)，把豐收的喜悅，多彩的生命，清幽的心香，一句話，把一個多情善感的秋天繪染得濃麗而厚重?！痘鄙健芬黄?，寫了家鄉(xiāng)的青山，奔流不息的涇河，熟識的村子，以及童趣，久違的氣息又回到了他的身旁······

這本散文集里，精彩的篇幅實在不少，我在這里不便濃墨點綴了，還是讓以后的讀者們自己去感悟。讓我們一同從那些贊美家鄉(xiāng)的文章中，對永壽這塊飛速發(fā)展的熱土產(chǎn)生美好的聯(lián)想和向往。而那些敘述人間親情的散文，軍平用不同角度，對這些存在于我們?nèi)粘Ｉ畹南才愤M行了淋漓盡致的描述。一個優(yōu)秀的作者，不是會寫文章，而是能夠讓讀者的思維融進自己的文章。讀軍平散文時，我常常感覺，自己的思緒正隨著她的文字，常常逗留于永壽某個小村，或者，在冬日的陽光里與老農(nóng)共話桑麻。這才是軍平文字的力量，是軍平散文具備的魅力！

閱讀這本散文集，我猶如在閱讀美麗的家鄉(xiāng)永壽，軍平的筆觸帶我走進了永壽的詩情畫意。使我的思緒常常隨著那天籟之音裊裊飛升，縈繞在我的腦際，你的腦際，永壽的腦際，天地的腦際……

三

大凡寫作的人都知道，寫作雖要幾分靈氣，更需要幾分陜西人的愣勁?？赡苷且驗榈缆菲閸?，反而激起了軍平在不斷遭受挫折和冷遇之后的愣勁．仍然從事這個迷人的、費力不掙錢的寫作事業(yè)。

有人說，寫作有三個境界：一是原生態(tài)的本我；二是表現(xiàn)自我；三是超越自我。一般人能夠發(fā)現(xiàn)自我，表現(xiàn)自我就很不容易，要超越自己，更不容易，它受一個人德才學識諸多方面的限制?？墒且氩粩嗲斑M，寫出能夠存活下來的散文，就必須有超越自我的勇氣和信心。從軍平的文章來看：從《苦緣》《老趙的黃土地情懷》到《文人與酒》《仰望婁敬山》《相約在23年后》……每篇都能把抒個人之情與時代之情、民族之情結(jié)合起來。才能寫出大氣散文，永久散文。更重要的是寫好散文還要在提高作者素質(zhì)上下功夫。這是我讀軍平散文時審視自己的一點感悟。作為文友，愿我們共勉：不僅要有很好的藝術感覺，豐富的情感，嫻熟的語言駕馭能力，還要有思想，有廣博的知識，有深刻的生命體驗，有憂世傷時的悲憫情懷，永遠做現(xiàn)實生活真善美的衛(wèi)道士，努力用手中的筆寫出能夠存活下來的永久散文。

人無完人，作家也一樣，不可能每一部作品、每一篇文章都是精華之作。軍平現(xiàn)在正處在文學創(chuàng)作的起跑階段，期望他在這條路上走得更好更遠。讓我們經(jīng)常通過作家的作品，來關注一位作家的成長歷程，用愛心包容作品中存在的不足。我祝愿軍平在文學之路上踏踏實實走好每一步，讓更多的人通過他靈動的文字走進永壽，讓永壽的天籟之音經(jīng)?？M繞在你的腦際！

撰寫這篇序言時，正值大寒節(jié)氣，因為停暖，我只好坐到床上寫作。盡管冬夜寒冷，但夜深人靜之時，我能讀到這樣優(yōu)美感人的散文，依然感到一陣陣溫暖，感到一陣陣興奮與欣慰。

                2013.1.22于大秦帝都好古堂

（序者系中國秦漢史學會會員，中國秘書學會會員，陜西作協(xié)會員，咸陽作協(xié)理事，現(xiàn)供職于咸陽文聯(lián)。）